读《眼科奇书》

《眼科奇书》又名《眼科宣书》,原书撰着人姓氏不详。其书原系云:“光绪十年孙奉铭抄于重庆天符庙李氏老叟处,历30年传给夏朝选”。自1923年—1934年问经3次印刷。共印七千册。后经荆小俦鉴理(化上海中医药杂痣1956年4月号上刊载),渐为眼科工作者所知晓。笔者通过数年的学习与观察,认为《眼科奇书》这一眼科着作,有一定学术价值,现就其学习使用,谈谈自己的体会。一、《眼科奇书》内容简介《眼科奇书》收眼病分为内外二障。开始即说:“外障一般属寒,内障一般属气”。认为“外障见证:红肿、疼痛、羞明、(眵)泪、红筋肉、以至生翳”等等,基本上概括了外障眼病的常见证状。并认为“凡外障不论如何红肿,总是陈寒外束所致”。治疗方剂用“四味大发散”、“八味大发散”。而对内障眼病则指出,“凡内障初起,不红、不肿、不痛、日久愈不明”。等等证状。认为内障眼病“皆由怒气伤肝”所致。治疗则提出““先用破气药”,然后再根据不同情况,对内障的辩证论治作了详细的论述。此外,在治疗上,除内服药外,还介绍了一些外用方及眼的局部用药,并罗列了一些禁忌药物。二、《眼科奇书》的学术思想1、外晕眼病寒热辩历代眼科书都认为外障眼病红肿、疼涌、羞明、眵泪、红筋肉、以致生翳等证为“热”为“火”。如刘河间云:“目病属火”。张子和则明确提出“目不因火则不病”……代代相袭。因此,多用辛凉发散,清热泻火药以治。本书却辨明外障眼病“不论如何红肿。总是陈寒外束所致”。提出了外障眼病除一般认为因“热”、“火”外,还有“寒”所致的不同见解。治疗上依据病因,提出治疗外障眼病别具一格的辛温发散剂“大发散”。当然,本文提出“总是陈寒外束所致”,是有一些偏颇,但这些针对过去外障眼病为“热”为“火”的片面认识而发。作者在提出外障眼病有“寒”的同时,并未否定外障眼病有“热”有“火”。文章说:“陈寒所致外障见证:红肿、疼痛、羞明……”与“真火眼”不同处为“凡真火眼。红肿难忍。用黄连泡水点之必愈,否则非真,以此区别”。说明外障眼病除“寒”所致外,还有“热”、“火”所致之“真火眼”。文中虽未点明有“假火眼”,但从用药上看来,符合使用“大发散”的便是“假火眼”,便是寒邪所致之眼病。而从“黄连泡水点之必愈”及“红肿难忍”等文字看来,便是外障眼病属“宗”属“热”的鳞别要点及别方法,也即是用不用“大发散”的依据。当然,临床除眼局部表现外,还有热与寒的全身证状及脉舌症。2、创制辛温发散剂“大发散”作者辨明外障眼病有寒。热之分而创制了治寒性外障眼病别具特色的两个“大发散”,此二方之组成及方义如下:四味大发散:麻黄2—4钱蔓荆子2钱藁本、北细辛各1-2钱老姜1-2两连皮捣。方中麻黄:性味辛、温。为辛温发散之首药。《本草纲目》曰:“有散目赤肿痛、水肿、风肿”等记载。因此使用于临床,对风寒所致外眼病之红肿、疼痛等有较好效果。蔓荆子:性味辛、苦平。本品轻浮升散,有搜风凉血,通利九窍,清利头目之功。《本草纲目》说:“主治……明目坚齿。利九窍……风头痛、脑鸣、目泪出、益气……赤眼,头沉昏闷……除目暗……止目睛内痛,搜肝风”。燕本.性味辛、温。除发表散寒外,此药能上达巅顶,具有止痛之功,并有良好的镇痛、解痉作用。细辛:性味辛、温。不仅能发散在表之风寒,而且能祛除入里之障邪,有较强止痛作用,且能明目治泪。《药性论》曰:“去皮风湿痒……能止眼风泪下。”《本草纲目》则说:“……久服明目利九窍……去皮风湿痒,风眼泪下……起目中倒睫。”“八味大发散”则在前方基础上加羌活、防风、川芎各2钱、白芷4钱。方中羌活:性味辛、苦、温。有解表散寒。祛风湿,止痛之。功,并治目赤。因其气雄而散,味薄上升,故治头面部疾痛多与防风、川芎、细辛等同用。《本草备要》说:“治风湿相搏,本经头痛……头旋目赤(目赤要药),散肌表八风之邪……”。防风:性味辛、甘微温。可滋风解表,胜湿解率,并疗目疾。如《本草纲目》记载:“主治……风邪目盲无所见。”“治……风赤眼,止冷泪及瘫痪……散头目中滞气……”《本草备耍》则曰:“……散头目滞气……为去风胜湿之要药,散目赤疮疡”。白芷:性未辛、温。有解表祛风,排脓消肿、止痛之效。且善走阳明,可用于眉棱骨痛。《本草纲目》:“主治……头风侵目泪出……头眩目痒”。又曰:“治目赤肉……止痛排脓”。《本草备要》则说:“治阳明头目昏痛,眉梭骨痛……目痒泪出。”又曰:“活血排脓,生肌止痛”。川芎:性味辛、温。有止痛活血,行气之效。《本草纲目》:“除脑中冷动,面上游风去来,目泪出……长肉排脓,消淤血”。而《本草备要》说:“乃血中气药……上行头目,下行血海,搜风散瘀……目泪多涕”。因此,在以上药物中再佐活血之川芎,可使外感之风“血行风自灭”。则外感风寒之邪凝聚于眼部引起之外障眼病能气行血活,经络得通,诸证可愈。通过上述药物分析可见,此二方集发散风寒、止痛、治泪、活活血行气、消肿排脓、治头面及目之精品,绝大多数药物对眼病有治疗作用,况辛温发散药能使外邪从肤表发散,诱导排除毒邪、举陷并佐活血祛淤生肌。以此观之,“大发散的效用还有发挥,举凡:(1)外障眼病属外感风寒之邪所致,寒邪外束,凝于眼部经络而见“红肿、疼痛、羞明、眵泪、红筋肉,以致生翳”等等,从病因方面认识。可用“大发散”。为本方应用之一。书中虽然没有明确说明外感风寒之因,但从临床病因学分析外障眼病,这是不言而喻的。(2)外障眼病不论外感风寒、风热之邪,失洽、误洽、过用和久用辛凉发散、清热泻火药不得愈,损伤正气(阳),则会导致寒邪滞于眼部经络,可见眼部红肿、疼痛……等证,这是从病程方面认识而使用“大发散”。为本方运用之二。病情的增加,正气亏损,正不胜邪,寒邪不能消散,这是外障眼病常见的。因此,凡临床上见红肿、疼痛……等外障眼病,属以上病因或病程较长,久治不愈者,即可使用“大发散”。弄清以上问题,足可见制方之妙,用药有的,而对这类外障眼病就不畏惧“辛温发散”了。其实,外障眼病与外感病一样。不论属寒属热,所出现的证状都有共同的证状群和特殊的证状群。而一般辩证都是以特殊证状群来辩其寒热腐性的。因此,凡外障眼病,不能因见红肿、疼痛……这一共有证状群而一概认为是“热”是“火”,必须依据各自的特有证状群及病因、病情经过来进行辩证用药。认清这些问题,临床上对红肿性等外障眼病即可大胆使用“大发散”。由此看来,本书提出外障眼病由“寒”所致使用“大发散”,为眼科辩证施治提供了丰富的资料,使外障眼病的辩证施治不再局限于“热”、“火”。独僻蹊径。对眼科外章病的治疗开创了辛温散的新局而丰富了中医眼科病因学、辩证学、治疗学及方剂学的容。3、关于内障眼病的内因认识本书认为“凡内障初起……皆由怒气伤肝、气闭胆口、忽然光……”治疗应“先用破气药”。对内障眼病的认识,把人体精神因素作为致内障眼病的主要原因。这是符合眼科临床病因的。正如张子和云:“怒气所至……为目暴盲”。而《银海指,·怒条》则曰:“是肝胆心肾,四脏皆能病怒,所为多阴者多……况目为肝窍,尤易受伤,初但昏如雾露中行,渐渐空中有花,久则神光不收。胆汁不应,则内急外干,物成歧,种种怒之戚也”。临床常见。暴怒后发“绿风内障”、暴怒后见“泰盲”(眼底出血或疟病性失明),或久思虑后患“视瞻淼”,或忧虑过度致“视力昏蒙”等等。说明精神因素是致内很病的主要原因。本书对内障限病的认识,充分体现了《内经》神脏腑合一的思想,是眼病调神法的实践心得。综观是书,通篇贯穿了祖国医学的辩证论治思想。三、《眼科奇书》对后世的影响本书虽然印数不多,但书中对于眼病的理论及治疗方面的独诗见解,对后世有着一定的影响。特别是用“大发散”治外障眼病的人逐渐增多。荆小俦同志自不必说①,姚和清老前辈的《眼科证治经验》中,对“角膜溃疡的辩治”就提出用“大发散”,并在该书的病案举例中,列举了使用本法本方的病例③。还有杂结上报导“大发散”治疗急性结膜炎。慢性急膜炎、角膜溃疡、角膜炎、角膜云翳、虹膜睫状体炎。流泪症、眩缘赤烂、肉攀青……等等④⑤,均获良好效果,是比较推崇的。四、个人运用体会笔者学习此书,深受启发。书中的理论和治疗方法使用于临末,对急慢性结膜炎、角膜炎、角膜溃疡、胞酸疾病等等,疗效也较好,限于篇幅,下面介绍笔者临床治验二例:例1、李孩男6岁1980年12月24日门诊母代诉:双眼红肿,起泡疹湿烂两天。现病史:患儿三天前诉“眼睛不舒”,家中有眼药,其母给余数次,涂后急儿更觉双眼不舒,频喜揉擦。第二天便见双眼红肿难开,胞睑起多个发亮泡疹,揉破后流澹黄水,至晚逐渐加重,次日来诊。检查:双上下眼脸红肿胞睑上下、内皆部、眉心见大小不等之透明水泡,溃破处潮红、糜烂。睑给膜充血,球结膜轻度水肿,少许分泌物。脉:细,苔:薄白。诊断:药物过敏性眼睑湿疹。辩证:毒邪外袭胞睑治则:发散胞睑毒邪处方:八味大发散加减蔓荆子6q细辛3q羌活6q用药:麻黄5q防风109川芎109白芷10q绿豆10q蝉退10q土苓10q二剂后复诊,见眼睑红肿全部消退,泡疹结,潮湿糜烂处干燥结。结膜充血、水肿基本全消。例2将××女35岁1984年3月21日门诊主诉:右眼角膜炎复发半月余现病史:感后右眼“角膜炎复发,经治疗后炎症有减,给扶正祛邪以治,角膜溃疡仍然。自觉患眼羞明、流泪、微痛。伴咳嗽夜间甚,有少量白色泡沫痰。检查:右眼角膜中央较大溃疡,凹陷较深,红汞染色(+),周围组织浸润。睫状充血轻。脉:细,苔白。诊断:右眼角膜溃疡辩证:陈寒外束治则:辛温散寒、止咳举陷处方:八味大发散加减用药:麻黄10q细辛3q蔓荆子10q芜活10q防风10q川芎10q白芷 10q桂枝10q京夏10q五味子10q前胡109杏仁10q二剂后,角膜溃疡明显变浅,浸润消退,染色(+)咳嗽止。再进上方二剂后,溃疡基本长平。以补中汤类数剂善其后。本书收眼病分为内外二障,并提出治外障不能忽视“寒”;治内障不能忽视“怒气伤肝”。因此,《眼科奇书》的学术思想值得进一步再发拙、探讨。本文承蒙我院眼科魏述征付教授指教,在此表示感谢!①荆小俦:中医杂志3:(43)1955②荆小俦:上海中医药杂志4:(22)1956③姚和清:《眼科证治经验》46、54页,上海科技出版社,1979年11月第一版。④李坤吉:四川医学2(2):981981⑤陶昔安:湖北中医杂志3(38) 1984⑥顾养吾:《银海指南》17页人民卫生出版社1960年9月第一版